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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骚赋 东汉 · 梁竦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二
仲尼之佐鲁兮,先严断而后弘衍。
虽离谗以呜邑兮,卒暴诛于两观。
殷伊周之协德兮,暨太甲而俱宁。
岂齐量其几微兮,徒信己以荣名。
虽吞刀以奉命兮,抉目眦于门闾。
吴荒萌其已殖兮,可信颜于王庐?
图往镜来兮,阙北在篇。
君名既泯没兮,后辟亦然。
屈平濯德兮,洁显芬香。
句践罪种兮,越嗣不长。
重耳忽推兮,六卿卒强。
赵陨鸣犊兮,秦人入疆。
乐毅兮,燕亦是丧。
武安赐命兮,昭以不王。
蒙宗不幸兮,长平颠荒。
范父乞身兮,楚项不昌。
何尔生不先后兮,惟洪勋以遐迈。
服荔裳如朱绂兮,骋鸾路于奔濑。
苍梧之崇丘兮,宗虞氏之俊乂。
临众渎之神林兮,东赖职于蓬碣。
祖圣道而垂典兮,褒忠孝以为珍。
既匡救而不得兮,必殒命而后仁。
贾傅其违指兮,何杨生之欺真。
彼皇麟之高举兮,熙太清之悠悠。
岷川以怆恨兮,指丹海以为期(《后汉·梁竦传》注引《东观记》)
论都赋(并上奏及序) 东汉 · 杜笃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八
臣闻知而复知,是为重知。臣所欲言,陛下己知,故略其梗概,不敢具陈。昔般庚去奢,行俭于亳,成周之隆,乃即中洛,遭时制都,不常厥邑。贤圣之虑,盖有优劣;霸王之姿,明知相绝。守国之势,同归异术,或弃去阻厄,务处平易;或据山带河,并吞六国;或富贵思归,不愿见袭;或掩空击虚,自蜀汉出;即日车驾,策由一卒;或知而不从,久都𫭪埆。臣不敢有所据,窃见司马相如扬子云作辞赋以讽主上,臣诚慕之,伏作书一篇,名曰《论都》,谨并封奏如左。皇帝以建武十八年二月甲辰,升舆洛邑,巡于西岳。推天时,顺斗极,排阊阖,入函谷,观厄于崤黾,图险于陇、蜀。其三月丁酉,行至长安。经营宫室,伤悯旧京,即诏京兆,乃命扶风,斋肃致敬,告觐园陵,凄然有怀祖之思,喟乎以思诸夏之隆。遂天旋云游,造舟于渭,北《方亢》泾流。千乘方毂,万骑骈罗,衍陈于岐、梁,东横乎大河,瘗后土,礼邠郊。其岁四月,反于洛都明年,有诏复函谷关,作大驾宫、六王邸、高车厩于长安,修理东都城门,桥泾、渭。往往缮离观,东临霸、浐,西望昆明,北登长平,规龙首,抚未央,《抚见》平乐,仪建章。是时山东翕然狐疑,意圣朝之西都,惧关门之反拒也。客有为笃言:「彼坎井之潢污,固不容夫吞舟,且洛邑之渟瀯,曷足以居乎万乘哉!咸阳守国利器,不可久虚,以示奸萌。」笃未甚然其言也,故因为述大汉之崇,世据雍州之利,而今国家未暇之故,以喻客意。曰:
昔在强秦,爰初开畔,霸自岐、雍,国富人衍,卒以并兼,桀虐作乱。
天命有圣,托之大汉,大汉开基,高祖有勋,斩白蛇,屯黑云,聚五星于东井提干将而呵暴秦。
蹈沧海,跨昆仑,奋彗光,扫项军,遂济人难,荡𧀝于泗、沂。
刘敬建策,初都长安
太宗承流,守之以文。
躬履节俭,侧身行仁,食不二味,衣无异采,赈人以农桑,率下以约己,曼丽之容,不悦于目,郑、卫之声,不过于耳,佞佞邪之臣,不列于朝,巧伪之物,不鬻于市,故能理升平而刑几措。
富衍于孝景,功传于后嗣。
是时孝武因其余财府帑之蓄,始有钩深图远之意,探冒顿之罪,校平城之仇。
遂命骠骑,勤任卫青,勇惟鹰扬,军如流星,深入匈奴,割裂王庭,席卷漠北,叩勒祁连,横分单于,屠裂百蛮。
罽帐,系阏氏,燔康居,灰珍奇,椎呜镝,钉鹿蠡,驰坑岩,获昆弥,虏𫣫侲,驱骡驴,驭宛马,鞭駃騠。
拓地万里,威震八荒。
肇置四郡,据守敦煌
并域属国,一郡领方
立候隅北,建护西羌。
捶驱氐、僰,寥狼邛、莋。
东攠乌桓,蹂辚濊貊
南羁钩町,水剑强越。
残夷文身,海波沫血。
郡县日南,漂概朱崖
部尉东南,兼有黄支
连缓耳,琐雕题,摧天督,牵象犀,椎蚌蛤,碎琉璃,甲玳瑁,戕觜觿。
于是同冗裘褐之域,共川鼻饮之国,莫不袒跣稽颡,失气虏伏。
非夫大汉之盛,世藉雍土之饶,得御外理内之术,孰能致功若斯!
故创业于高祖,嗣传于孝惠,德隆于太宗,财衍于孝景,威盛于圣武,政行于宣、元,侈极于成、哀,祚缺于孝平
传世十一,历载三百,德衰而复盈,道微而复章,皆莫能迁于雍州,而背于咸阳
宫室寝庙,山陵相望,高显弘丽,可思可荣,羲、农已来,无兹著明。
雍州本帝皇所以育业,霸王所以功,战士角难之场也。
《禹贡》所载,厥田惟上。
沃野千里,原隰弥望。
保殖五谷,桑麻条畅。
滨据南山,带以泾、渭,号曰陆海,蠢生万类。
楩楠檀枯,蔬果成实。
畎渎润淤,水泉灌溉,渐泽成川,粳稻陶遂
厥土之膏,亩价一金。
田田相如,鐇鐇株林,火耕流种,功浅得深。
既有蓄积,厄塞四临,西被陇、蜀,南通汉中,北据谷口,东阻嵚岩,关函守峣,山东道穷。
置列汧、陇,雍偃西戎
拒守褒斜,岭南不通;
杜口绝津,朔方无从。
鸿、渭之流,径入于河,大船万艘,转漕相过。
东综沧海,西纲流沙,朔南暨声,诸夏是和。
城池百尺,厄塞要害。
关梁之险,多所衿带。
一卒举礧,千夫沈滞,一人奋戟,三军沮败。
地势便利,介胄剽悍,可与守近,利以攻远。
士卒易保,人不肉袒。
肇十有二,是为赡腴。
用霸则兼并,先据则功殊;
修文则财衍,行武则士要;
为政则化上,篡逆则难诛;
进攻则百克,退守则有余。
斯固帝王之渊囿,而守国之利器也。
逮及亡新,时汉之衰,偷忍渊囿,篡器慢违,徒以势便,莫能卒危。
假之十八,诛自京师。
天畀更始,不能引维,慢藏招寇,复致赤眉。
海内云拢,诸夏灭微,群龙并战,未知是非。
于时圣帝,赫然申威。
天人之符,兼不世之姿。
受命于皇上,获肋于灵祇。
立号高邑,搴旗四麾。
首策之臣,运筹出奇
虓怒之旅,如虎如螭。
师之攸向,无不靡披。
盖夫燔鱼剸蛇,莫之方斯。
大呼山东,响动流沙,要龙渊,首镆铘,命腾太白,亲发狼、弧。
南禽公孙,北背强胡,西平陇、冀,东据洛都
乃廓平帝宇,济蒸人于涂炭,成兆庶之亹亹,遂兴复乎大汉。
今天下新定,矢石之勤始廖,而主上方以边垂为忧,今葭萌之不柔,未遑于论都,而遗思雍州也。
方躬劳圣思,以率海内,厉抚名将,略地疆外,信威于征伐,展武乎荒裔。
若夫文身鼻饮缓耳之主,椎结左衽鐻鍝之君,东南殊俗不羁之国,西北绝域难制之邻,靡不重译纳贡,请为藩臣
上犹谦让而不伐勤,意以为获无用之虏,不如安有益之民,略荒裔之地,不如保殖五谷之渊,远救于已亡,不若近而存存也。
今国家躬修道德,吐惠含仁,湛恩沾洽,时风显宣,徒垂意于持平守实,务在爱育元元,苟有便于王政者,圣主纳焉。
何则?
物罔挹而不损,道无隆而不移,阳盛则运,阴满则亏,故存不忘亡,安不讳危,虽有仁义,犹设城池也。
客以利器不可久虚,而国家亦不忘乎西都,何必去洛邑之渟瀯与(《后汉·杜笃传》,又略见《艺文类聚》六十一)
开禧乙丑十月十二日使虏回上殿劄子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四、《永乐大典》卷一○八七六、见《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五
臣等尝谓今日议论之弊,乐因循者狃于私意,言进取者病于寡谋。
二者不合,则规恢之大计无时而举矣。
窃惟丙午百六之祸,振古未闻,列圣兴复之图,迄今未究。
七八十年之间,士大夫以宴安处屈辱,以常事忽远谋,祖宗世雠,谩不加省,大义堙郁,人怀苟且。
天锡陛下勇智神武,辅以柱石大臣,同心一德,誓刷雠耻,伦纪复振,气节渐伸。
为宋臣子,稍知理道,谁不思奋?
此诚千载之一时也。
臣等幸因使旨,亲践虏庭,粗有见闻,不敢隐默。
臣始至其境,则兵卫加多,守护益密。
经过郡县,增陴浚池,教阅钲鼓,声闻远近。
所历顿舍,周垣设棘,防隶充斥,纤隙靡通。
虽其为谋甚至,然验之民心,则涣散已久,恐毒日甚。
至疾视其上,有「皆亡」之语,深望于我,有「后予」之叹。
观彼事势,岂能久存?
所恨去岁朝廷经理之,自可出其不意,乘机进取,譬之疾雷,从天而下,虽扫穴犁庭,有不难者。
而边头小人,初无远虑,轻出抄掠,以警觉之。
我谋既泄,彼遂生心。
此则虏有可图之隙,而我未得制虏之术也。
臣等沿途与接伴等语,每每开示大信,使之不疑,彼亦时吐情实,惟惧我或先发,至于抽回行省,那近戍兵,道路所传,颇亦相应。
真定、中山,又谍知朱裕已正典刑,疑间稍释。
洎达燕都,馆伴之言,复以盟誓为当守,用兵为深戒。
臣等于是揣知虏情之微,盖其盗有区夏,志满意足,但得无事,其利已多。
彼自为谋则善矣,而吾可以终已乎!
况夷狄本坚忍,今则习骄惰,夷狄本强悍,今则事文雅。
此皆臣等所亲睹也。
考之自昔,固未有腥膻异类久据中原七八十年而亡变者。
扫除混一,其必有待于圣哲英豪之起。
此则陛下之所宜勉,内外臣子所当任责而究心者也。
夫弃百年之深怨积怒,而守一时之虚言空约,执权宜不获已之尊称,而认以为一定不可易之常分。
我之事彼者何卑,彼之临我者何倨也!
如是而讲信修睦,姑各保其所有而已,此非臣之所敢知也。
西晋悯怀之祸,刘聪、石勒其戎首也。
未几,刘毙于石,石歼于冉,晋无与为仇者矣,江左诸臣犹知报复之不可一日缓,矧吾雠敌,乃女真一姓之丑类乎!
故臣区区以为今日进取之机,所当重发而必成,不可轻出而茍沮。
高皇帝烧绝栈道,人以为真无复东意矣,一旦席卷三秦,天下震动,遂开帝业。
怀会稽之耻,三欲出师,范蠡以为未可,勾践怒曰:「忘其欺不谷耶」?
洎时既至,以为请,卒禽劲吴,役不再举。
何则?
虑之精而发之果也。
故臣愿陛下秉不息之诚,坚必报之志,焦劳愤悱,以感天人之心,策励振作,以鼓忠义之气。
内之图回审固,靡毫发之或遗,外之弥缝周密,泯形迹而莫见。
无急近功,轻挠成算,大数既得,机会可乘。
然后焱奋电迅,扫清河洛,正超泓之显戮,摅高文之宿愤,夫岂艰哉!
臣等荷国厚恩,大计所系,不敢不尽愚,惟陛下裁幸。
取进止。
周文忠公行状开禧元年十二月1205年12月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六、《周文忠公集》附录卷二、《翰苑新书》前集卷二四、《秘笈新书》卷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公讳必大字子充初字洪道,世为郑州管城人
宣和中朝散通判吉州,因家焉。
曾祖衎,故任朝奉郎,累赠太师秦国公,妣潘氏、李氏、张氏俱累赠秦国夫人
利建,早游成均,冠释褐选,终左宣教郎太学博士,累赠太师秦国公
妣王氏,赠秦国夫人给事中靓之女;
卫国夫人宋氏,元宪公之孙、庞庄敏公之甥也。
靖康丙午,外祖给事平江,公以是年七月十五日生于郡治。
公幼孤,母夫人课公读书,每至夜分,闻汴人陈持之贤,使公从之。
公敏慧夙成,刻苦自砺,出语缀文,见者惊异。
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第,授徽州司户参军,改差监行在和剂局门。
与运属王其姓者共席屋数椽,王不戒于火,延烧及公家。
官知火自王氏,以其连姻台察不敢问,执公苍头,抑使伏辜,公坐是免去。
朝士劝公直之,公不校也。
二十七年,中博学宏词科,授建康府府学教授
三十年,除太学录,召试馆职,奏篇上,高宗称其文,谕丞相云:「他日可令掌制」。
秘书省正字
明年,兼国史院编修官
三十二年五月,除监察御史
六月孝宗即位
八月起居郎直前奏事。
上曰:「朕数年前见卿文,有近作可多进来」。
属初御经筵,公奏:「祖宗置经筵非为分章析句,正欲人主从容访问,以裨圣德,究治体,惟陛下留意」。
兼编类圣政,以正得失。
时暂权给事中,兼权中书舍人讲筵留身,论边事,上曰:「淮南不足忧,所忧者蜀耳」。
公奏:「蜀民久困征求,愿降诏抚谕,许以事定宽其力」。
先是,左右史不常置,而记注多阙书,公奏:「乞断自今年六月十一日以后,先次修纂,每月投进,其积压未修者依旧疾速带修,庶几陛下始初清明,言动必书,足以示后」。
婉容翟氏位官吏转行有碍正法者,公言:「上皇扈从之赏,陛下登极之恩,事体至重,然法当回授者未尝转行,岂容掖廷奉事之人独越此例」?
上曰:「朕初以卿止能文,不谓刚正如此」。
公奏:「近日前报政侍从,并依赦复职名,其间亦有不合人望当缴者」。
上曰:「固然,卿论事但令适中,朕无不从也」。
崇国正夫人位手分罢去,差钱塘县贴书填其阙,公奏四方闻知,谓敕差贴书,无乃伤国体乎?
蔡仍复官,公具奏蔡卞阴贼险狠,远出京右,使其子得以赦原,亟簉郎选,则宿奸巨蠹之后,皆可并缘以进,失政刑矣。
有诏求言,公奏:「名器轻假,无甚此时。
陛下试命有司,取毕仲衍中书备对,以熙宁官吏之数板今日之籍,遂项比类,修写图则,多寡盖可见矣」。
:「祖宗朝甚重诸路总管钤辖、将、副将差遣,或待有功之士,或储将帅之才
乞下枢密院,自今进拟,先取本人脚色联粘于敕黄之前,照祖宗旧法,毋使背戾。
虽有内降,亦须依此」。
:「朝廷知外虞之当先,而忘诸道之无备,愿于湖南、二广、福建量屯军马数百,控扼要害。
遴诸州都监之选,而稍重其权,使禁军渐知阶级」。
时金人来索旧礼,上命从臣条对,公奏:「太上皇向以祐陵未卜、慈宁未返,一旦以讲好之故,宁亲宁神,两遂所欲,礼虽屈而志则伸矣。
今彼以数寸之檄邀我厚礼,而遽听之,安知不谓我怯而继以难从之请乎?
今使之行,臣愿再以敌国之礼尝之。
彼纳吾使,吾又何求?
如必俟旧而后受,则告之曰:『太上皇帝前日之屈为亲也,今通好于用兵之后,主上欲以何名而屈,北朝欲以何名而受?
愿以为请』。
彼虽贪利无厌,亦将思所处矣」。
论者韪之。
隆兴元年,有旨押行门张宏特与支破遥郡请给,公奏:「臣检照事因,既非御笔,又非宝批,止用一白劄子,臣不知此命何自而出?
幸付三省,尚可进呈。
设若指授百司亦用方寸之纸,奉行则难辨真伪,不行则轻损命令。
一班直之长耳,去秋已尝特支全分请给,户部执奏而止。
今才数月,乃复紊烦天听,不可以无惩」。
经筵三月十一日开讲,公奏:「国朝之制,二月上旬,今乃远用三月
陛下收召英髦,并直经幄,彼皆日夜望赐清閒之燕,致缉熙之助,若缓其所当急,而使讲艺论道之风稍阙于初政,甚未可」。
又奏:「邵宏渊能还军中冒滥之恩,并录战功,而除正任观察使,此信赏也。
郭振仅一对内殿,既无旧劳,又无新功,亦以观察使与之则重矣。
陆廉以贪黩配流,此必罚也;
张耘贼杀士卒,盗没军资,有司当以殊死,而亦与同罪,则轻矣。
臣愿陛下大明赏罚,赏罚明则名实辨,名实辨则政事修,而夷狄可攘矣」。
枢密副都承旨龙大渊带御器械曾觌知閤门事,公与给事中金安节缴奏曰:「臣等于大渊、觌功过能否,初不详知。
近闻皆以台谏论列,故有此除。
陛下自即位以来,凡台谏有所弹奏,虽两府大将侍从要官,欲罢则罢,欲贬则贬,一付公论。
独于二人,乃为迁就,殆非帝尧舍己从人之义也。
臣等若奉明诏,则臣等负中外之谤;
大臣若不开陈,则大臣来中外之责;
陛下若不俯从,则深恐中外纷纷未止也」。
依奏,龙大渊别与差遣曾觌仍旧带御器械
翌日,公又奏入云:「适宰相宣示御札,谓臣等为人扇动,议论群起,且以在太上时小事不敢如此,则是臣等不以事太上皇帝者事陛下,专徇流俗,轻渎圣明,死有馀责。
臣等见归家待罪」。
有旨无罪可待。
上从容语公曰:「朕察卿务举职,但朕欲破朋党振纪纲耳」。
未几二相道上意,再除两知閤,公曰:「命令反复尤不可」。
遂留除命不下,上章乞祠,差台州崇道观
乾道四年,除权发遣南剑州,未赴。
六年,改福建提点刑狱
入对,论:「人才平居选择则易,缓急求之实难,愿深诏执事杂举中外文武之才,区别所能,总为一籍,藏之禁中,副在二府,无事之日预加审覈,或有任使,按图而取」。
上然之。
秘书少监直学士院、兼国史院编修官,公奏:「陛下取汉宣帝之言,亲制赞书,明示好恶,使臣下知所趋向。
臣观西汉所谓社稷臣者,乃在乎周勃之鄙朴、汲黯之少文、霍光之不学,至于服儒衣冠,持禄保位,则公孙弘、蔡义、韦贤辈实为之,故宣帝谓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
然使宣帝知求真儒而用之,何至杂霸哉?
臣愿陛下平心而察之,不可有轻儒生之名」。
实录院检讨官
加上德寿徽号,公以高宗万寿而册文称嗣皇为嫌,因阅建炎以后遇节朔遥拜徽宗表本止称皇帝,按唐宪宗顺宗尊号册文亦止称皇帝,议遂定。
七年,兼权兵部侍郎,奏四事:曰重侍从储将相,曰增台谏以广耳目,曰择监司郡守以补员郎之阙,曰久任监司郡守
上曰:「皆今日要务也」。
上问:「越谋吴甚难,何也」?
奏曰:「越已为吴所残,勾践男为吴臣,女为吴妾,以小复大,以弱报强,此其所以甚难。
然观其与范蠡谋吴,固有先后之序,非如后世规模不定,侥倖战胜」。
上曰:「卿议论甚当朕心,朝夕除卿侍从」。
退即有旨,除权礼部侍郎直学士院,升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公奏:「陛下练兵以图恢复,而用将之道或未尽,择人以守郡国,而责实之方或未至。
且如江州一军,自陛下即位始付苗定,其后戚方继之,甫一年而定复至,又数年王明继之,才半年而皇甫倜又继之。
池州一军,始付时俊,其后王琪继之,甫半年而秦继之,才十月吴总继之。
数易如此,平居犹虑其乏事,何暇议进取哉?
诸州长吏倏来忽去,且以二浙言之,婺州四年之间易守者五,平江四年之间易守者四,又其甚则秀州一年而四易守。
用度何为而不窘,吏奸何为而不滋,民瘼何由而可苏」?
上旋召公谓曰:「卿近所论甚善。
力革二者之弊」。
公奏:「人主无职事,惟在察臣下邪正,凡轻于任事速于求售,他日必误国。
愿陛下察之」。
公又言:「江湖大旱,嗣岁尚远,而诸州赈济之策已尽,须朝廷于南库支拨一二十万缗代民租。
臣非不知大农匮阙,然艰食则盗起,盗起则调兵,当是时能惜费乎」?
上曰:「闻所未闻」。
公再拜谢曰:「臣惟以不欺事陛下」。
上曰:「正赖卿裨补不逮耳」。
侍讲,公奏台端绳纠中外,一日不可阙官,今乃五十日不除,上曰:「未有人故也」。
公曰:「御史台殿中阙具察官姓名,取旨差权」。
上惊曰:「朕不知此,宰执亦不言,盖避嫌耳」。
公曰:「臣尝为察官,是以知之,宰执未必知也」。
上谓都承旨叶衡:「周某奏御史台旧法,卿可谕宰相具来」。
八年,兼中书舍人,公奏:「中兴以来,驻跸两浙踰四十年,盖今日根本之地,而赋税供亿反重于他路。
如近日越、婺诸郡以隐落为名,增无实之税是也」。
上曰:「此胡坚常之谬」。
奏曰:「陛下既知,何不改正」?
上曰:「当令理会」。
公屡请免兼西掖,有旨从之。
张说再除签书枢密院事,与王之奇赐出身并命,公时在翰苑,适当答诏,入奏:「昨除张说签枢,举朝皆曰不可,陛下旋即改命。
曾未周岁,复有此除。
若谓西府当间以武臣,则愿于大将中择有威望者畀之。
去年群臣争论之际,传闻圣谕兹事诚误。
以此观之,用非陛下意矣。
所有二人辞免不允诏书,未敢具草」。
草上,批王曮疾速撰入,公与在外宫观,日下出门。
九年,除知建宁府,三请祠,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淳熙元年,除右文殿修撰,未几召赴行在。
二年,除敷文阁待制,兼侍讲,兼直学士院,上曰:「朕知卿文学固久,今卿不迎合,无附丽,朕所倚重」。
兵部侍郎侍讲
公言:「储材当于閒暇,太祖太宗搜览豪杰,恢张四维,凡作成之,无所不用其至。
真宗、仁宗之世,名卿大夫磊落相望,是其效也。
仁宗尤以涵养士类为急,故自治平至元祐,悉获其用。
厥后章、蔡相继,沮士气以坏风俗,奖谗慝以植党与,卒致裔夷之祸。
绍兴初将相卿士得人为多,既而秦桧以患失之心济忌刻之性,同己者用,异己者逐,人才衰落,贻患至今」。
上皆嘉纳。
上谕公:「卿所进太上尊号诏草,温纯典雅,更无一字可议」。
公奏:「向者庚寅之诏,亦臣所草,流落累年,再尘翰苑」。
上愕然曰:「前诏亦卿草耶」?
公曰:「臣幸甚,绍兴末太上初上尊号,臣已为察官,预此议。
当时不以表请,私切非之,其后在翰苑,遂援古谊改正此礼」。
太子詹事
三年,公奏:「前年江西地震,赣州天狗星坠,既而茶寇入境。
今闻十二月正月福州地再震,亦有天狗之变,其事不可不虑」。
上曰:「防微杜渐固然」。
公曰:「天人相去甚迩,愿陛下毋忽」。
又奏:「昨闻殿前司羡馀二十万贯,此何从得哉」?
上曰:「朕已不受,闻军中有百馀万矣」。
公曰:「虽不受,当思其所自来」。
上曰:「军中财赋自有源流,盖统制官不治财赋,统领却治财赋,可以相关防,更无渗漏。
岁月既久,蓄积浸多」。
公奏:「主将须令得统制欢心,统制须令得统领欢心,今因小利却使互为猜嫌,戚戚然相伺察,情何由通,缓急何由得其死力」?
他日公奏:「臣闻陛下日御毬场,固知不忘阅武。
太祖二百年之天下,属在圣躬,愿为社稷自爱」。
上作色曰:「卿言甚忠,得非忧衔橛之变乎?
朕每次须再三审视前后,兼南方无好马,非西北比。
正缘雠耻未雪,不欲自逸耳」。
升兼侍读,除吏部侍郎
四年,除翰林学士,依旧兼职。
公奏:「臣观自唐至本朝,优待词臣,异乎他官,谓其居近侍之职,无簿书之冗,可以朝夕论思,日月献纳,或有补于治道也。
臣所慕者陆贽、欧阳修而已」。
十月久雨,公上言:「阴雨已踰两旬,甚妨收刈。
伏闻太祖朝以久雨谓左右曰:『后宫止三百馀人,当更放数十人』。
今禁中给使虽少,不知可用太祖故事否。
浙中诸郡积欠颇多,不知可降旨少宽期限否。
其馀更有宽恤事件,望令三省及户部日下条具取旨」。
内直宣引,公奏:「臣在翰苑,无有司之职,所以久不敢请对」。
上曰:「学士宴见无时,最为亲近」。
公因论时事,遂及「陛下当委任大臣,而使台谏给舍各举其职,自无过举。
今风俗委靡,士大夫以簿书期会为能,不思其职,久而不已,其害将不可胜言。
愿陛下早正其偏」。
又奏:「九月间天文不顺,且闻金星近前星」。
上曰:「止是略近,已戒太子勿近外人」。
奏曰:「天道高远,当论人事。
武士击毬,太子亦与,臣甚危之」。
上曰:「卿可语太子」。
奏曰:「太子人子也,陛下命使驰驱,臣安敢劝以违命?
陛下勿命之可也」。
上曰:「近日察官甚举职」。
奏曰:「人臣肯不避怨谤论事,陛下当听而主张之。
六察止有二员,若更除一员,则每员可分两察,亦所以示开广言路之意」。
他日,公问上:「太上何所苦?
前日陛下不及整舆卫而出,人情疑惧」。
上曰:「太上于饮食小失节,当日朕甚仓皇」。
因奏德寿宫相去太远非便,上曰:「前日已曾及此,太上坚不肯迁,如殿前司却多地步,待更力请」。
又奏:「人主外寄耳目于监司,臣愿明诏部刺史,或月或,各以部内所当罢行之事,仿成周小行人,所谓万民之利害,政事教治刑政之逆顺,与夫作慝犯令、丰凶和乐之书,条具以闻,毋得用薄物细故塞责。
如此,则不惟陛下坐而周知天下之故,亦可于是稽其人之才否,而诏黜陟矣」。
公屡乞去,上勿许,且奏:「陛下用臣太过,位序浸高,未免招致人言。
苏轼在此官,犹请郡至八九,臣实何人,敢不知惧」?
上曰:「待召人令与卿分力」。
因问吕祖谦能文,公奏祖谦不但能文,极知典故,翰苑须常用有学问之人,乃为有补。
五年十二月,除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公奏:「臣窃见本朝昭宪皇后诞生太祖太宗,圣子神孙,垂裕万世。
宜择其子孙愿恪有才能者一二人,加之以一命之宠,畀以祠庙之禄,世世勿绝。
就行在赐屋,使聚族以居,与国无穷,庶几慰在天之灵,报垂裕之德」。
六年,诏礼官详议明堂典礼,公奏:「祀祀天以祖宗配,此本朝已行之制。
但世俗《孝经》之语,未尝深考其义,致以今日为疑。
故前郊李焘申请,虽经群臣集议,寻为异说所夺。
今既降旨挥,即与臣下启请不同。
若或中辍,理为未安」。
由是圆丘、合宫始互举
讲筵留身,论本朝立国专以仁,兵非不用也,而以禁暴安人为本,上曰:「本朝兵势大抵似弱」。
公奏:「仁故似弱,其实非弱,社稷灵长,职此之由」。
上曰:「所以并无祸乱」。
公曰:「本朝似周,彼秦虽强,秪以自蹙」。
上论前代人物,公奏:「陛下万几之暇,潜心圣贤,不为嗜好所惑」。
上曰:「自昔人君,不知道只为不学」。
公奏:「尧、舜、禹之稽古,高宗之监成宪,故措诸事业,后世莫及。
今陛下留意于学,真积力久,此心清明如止水明鉴,物之过者,妍丑真伪,灼然可见。
以此应天下之务,安有一事失其当哉」!
十一月,除吏部尚书,兼翰林承旨
公奏近日裁减宗室恩数事,上曰:「太滥」。
公曰:「若择服属疏者许其一依士人应举取放,既可密减入流,又待之厚,彼自无怨」。
上称善。
又奏:「自昔治少乱多,未有数十年常晏然者,今中外幸小康,岂可不防患于未乱」?
上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
公奏:「明王谨德,四夷咸宾,皆是道也」。
:「虞舜无为,非皆无为也,但不为簿书会之屑屑耳」。
七年五月,除参知政事,上曰:「朕近见卿理会一二事,殊不依违,执政之于宰相,事任非远,贵在和而不同,有所见言之,勿以为嫌」。
公对尽力。
上尝密遣人往昌化觇视箭谷,回云六十年前有此,上以示丞相赵公雄,雄言:「上再三及此,恐合宣示外廷」。
公曰:「宣和间有此,岂是休證」?
乃不果言。
上谓公曰:「只为养兵,不免皆取之民」。
公因极陈民困之由,上问:「各有名色,何故困民」?
公曰:「且以平江府论之,绍兴以前归正添差等官岁用五万缗,后来乃用二十馀万缗,则是岁添三倍以上。
既无所从出,遂于支移折变中暗增钱数,如苗米一石其耗三斗,州府受纳,则令折科,增三斗为五斗,增五斗为七斗。
如此则有田之家无不被害,安得不困?
此特一端耳,他皆类此」。
上为之怅然。
八年八月,以久旱降亲笔付三省求直言,丞相回奏谓熟多旱少,今此诏一下,所在皆有赈济之请,何以应之,约公通签进入,公言:「上明目达聪,欲通下情,而吾侪阻隔不行,万一上自行之,且以此奏示人,岂不获罪」?
公论相亟从之。
上尝以枢密非古官,欲罢之,公奏:「枢密本唐傅导之官,五代始置崇政院,分宰相之权。
庆历间张方平固尝以为非,而神宗亦有废并之意。
今圣谕可谓尽善,但二百年官制,一旦骤改,良亦未易。
不若且令二府互领」。
又及求直言事,公奏:「陛下圣德日跻,而星变旱灾如此,殆由臣等所致」。
上曰:「若封事言及大臣,朕须留中」。
公曰:「付出何害?
欲人不知,莫若勿为。
未闻有过而人不知也」。
有介宫闱之援而求为郎者,上令公给舍缴駮,公奏:「台谏给舍与三省相维持,岂可谕意?
不从失体,从则坏法。
命下之日,臣等自当执奏」。
上喜曰:「卿等肯如此任怨,甚善」。
公奏:「不与其所当与,谓之任怨;
不与其所不当与,何怨之有」?
上曰:「此所谓任责,非任怨也」。
公尝言用人之道,因及著作郎、佐各二人,绍兴以来未尝官备,盖以职任清高,实为左右史之储。
近岁习俗奔竞,迁进太速,今在馆多非久次,望姑养其器业,以厚士风。
九年九月,除知枢密院事,上谓公曰:「每见宰相所不能处之事,卿以数语决之,三省本未可辍卿也」。
他日,上谓公:「如统制官之类,当时与之接以观其才」。
公奏:「昨雷世贤相见,淮南地形缓急,欲守滁。
臣谓不然,滁有山林之阻,可守而不可禦敌。
若庐、和婴敌冲,此则当备禦」。
山阳旧屯军八千,雷世贤请止差镇江一军五千人,上欲许之,公奏:「山阳控扼清河口绍兴初韩世忠尝屯重兵于彼,若无故减戍,他时旋增,必致敌疑。
扬州武锋军有众八千,本屯山阳,若岁拨三千人同镇江一全军往戍,似为两便」。
十年御带林忆年丁忧中官除此阙者数人,公奏:「阉官徒借是以希升转,近用王实,今又用王毅,虽是德寿宫人,给舍不知,多来问臣。
臣虽具以陛下奉亲之意晓之,终非美事」。
上曰:「也是,都要转遥郡」。
公奏:「不得已,且令给据亦可」。
公又言:「近者白气自西南亘天,宜为兵备」。
上曰:「日脚之气,常有之」。
公言:「此太史局相宽之词,抑天道固不可知,有备乃无患」。
吴挺交州蕃部劫汉人二名及牛畜而去,以事细,止乞照会,公奏:「今欲降旨挥,督其根治,庶几知朝廷每事留意,不敢忽略。
国家日有万几,若不察之于微,其弊将有不可胜救者」。
上曰:「几者动之微,自古多缘不能防微杜渐,驯致祸乱」。
温州军士因教阅喧悖,郡守汪义端将为首者决配,宪臣张诏欲先定义端减尅衣粮之罪,然后将军士明正纪律,公奏:「此风不可长,若稍行遣义端,则今后骄兵茍有所求,必为劫持计矣」。
郭果请移江陵兵万二千人并家属永屯襄阳,公言:「江陵兵一万八千人,自来半戍襄阳,今果谓襄阳极边,为门户之要,殊不知江陵亦在江北,为吴楚喉衿。
或金以数万人缀襄阳之师,自随、直走荆南,则奈何」?
上曰:「正为军士家属在荆南,恐或捣虚,牵连士卒心」。
公奏:「如此,则江陵遂弃之乎」?
争甚力,上乃许果万人而留八千于江陵
盱眙报金酋今岁避暑寿安宫,所徙器用倍常时,且分诸子出镇,上谓公此必有避位意,公奏:「当预为之备,如淮上万弩手近密令州郡置籍,而诸路民兵阙于教阅,内外诸军亦久无升进,欲并拟一指挥,令择精习武艺者解发赴行在。
宰执三衙亲行阅试,高者补一两资,馀第支赏给,亦所以示不忘武备之意」。
上曰:「便是,恐人谓放下」。
公尝奏:「祖宗时大臣奏事榻前,互相可否。
今陛下虚心无我,有所未至,惟恐臣下不言,岂容人臣却护短自是?
夫惟小事不敢于榻前有隐,则大事无由欺蔽矣」。
上深以为然。
公言:「近探报敌酋却欲至东京,秋冬议过上京,乞密下诸将究,且降亲劄付蜀中三大帅,令条具攻守之策以闻」。
公奏事次,上独命留身,宣谕:「金酋既过上京间或传位兴兵,卿留心军政,甚副朕擢用之意」。
公奏:「臣本以文墨圣知,戎务本非所习,误蒙任使,不敢辞耳。
今彼恫疑虚喝,正恐我或先动,所当镇之以静。
惟边将不可不精择,山阳最为重地,正当金粮道
今正与寻常州郡一等用人,缓急窃恐误事」。
淮西延玺申,泗州归正朱现已补承信郎,不曾与告,上曰:「何不与之」?
公曰:「元来誓书不得招纳叛亡,恐却过北界,引惹边事。
今欲令王希吕更加优恤」。
上奖谕再三,曰:「卿处事甚当」。
十一年六月,除枢密使,上曰:「卿在西府,备殚忠劳,若有边事,宣抚使惟卿可,他人不能也」。
公奏:「诸军升差置籍,今已一季,合行点召,虽不专以此取人,亦因以察其能否,使之不测,则主帅自不敢行私」。
诏令赴密院审察。
王希吕乞增兵守庐,上欲令郭钧、雷世贤共分数千人与之,又:「万弩手、民兵自可为用,若添得一藩篱,甚好」。
公曰:「希吕欲二万人,少犹半之,盖须以正军为主,则帅司可立。
帅司既立,则沿淮归正山水寨、民兵、万弩手等皆为我用矣」。
十二年,留正申西兵已免起二年,今次取听朝廷指挥,上令发来,公奏:「襄阳兵少,阎世雄欲得此项人」。
上曰:「三衙不可阙」。
公言:「顷金不得志于四川,又尝送死于两淮,深恐睥睨荆襄,向来犹调他处官军,不比三衙在近,临时可以措置」。
上悟曰:「与应付一年」。
金州阙帅,公奏欲令侍从管军荐举,上:「大帅自合朝廷除授,卿等且更求人」。
公曰:「舜用九官,并咨四岳。
用否在上,何嫌之有?
与其暗荐,不若明扬。
仁宗台臣,至于列所荐人姓名,已乃考实,谁敢妄举」?
上言:「王蔺论事颇偏」。
公奏:「蔺议论虽时有过当,然人主左右岂可无数人尽言不顾身者?
若上下相蒙,合而为一,殆非国家之福」。
盱眙奏报达实林牙领兵犯金国,金下宿、泗等州堤备,御笔赐公等曰:「达契丹欲兴兵,不如所传则已,有之则在我岂得漠然?
他日我径举兵则违誓约,若因衅则将何以为辞」?
公奏:「敌中多诈,彼一方小警,何至移文近边?
若果有衅,临时不患无辞,所急在于间探精审耳」。
明年,上又谕公以吴挺约结夏国事,公奏:「陛下念世雠之未报,思境土之未复,规摹宏远,夙夜不忘。
臣备位于兹,无以少副使令,每切惭负。
但夏人自来翻覆,乾道中王炎尝因任令公用帛书通好,随即密送金人,范成大奉使日雍遂出以示之。
其难保如此,结约似未可轻。
若雍易世,亲离众叛,天相圣明,决有机会」。
广东潘畤以擅斩犯法军士自劾待罪,上批「无罪可待」,公奏:「帅无便宜之文,不经录问详覆而斩四人,虽意在除恶,然人命至重,若如此施行,恐开妄杀。
只如洪迈婺州唱乱兵,亦止是放罪,后不妨旌赏」。
池州李思学自陈本军正将二人不能开弓,窃恐被点唤,乞与罢任,上曰:「此法甚好,皆枢密使措置之效」。
楚州报金中呼鲁大王占据上京,上批问公曰:「金若中分其国,宜预画计策」。
公奏:「兹事体大,譬如奕棋,须随著应之,若遂先举,恐贻后忧」。
他日上谕公:「近北使到阙,询问其三节人,皆呼鲁年已六十馀,因于僧舍,前所报达实林牙亦是妄传,枢使可谓先见之明」。
十四年二月,拜右丞相,公奏:「臣不才备位,初无设施,惟奉行成算。
今陛下勤政,内外宁谧,二十馀年,此正可惧之时,当经远之计。
臣欲具要务,取自圣裁,若其可行,当与王淮等协济,亦不敢纷更欲速」。
上曰:「锐则易怠,国家无事时,正宜修明政理」。
公奏:「大臣朝夕纳诲,非如台谏给舍救之已然」。
上曰:「朕有过失,卿宜尽言」。
上欲下吏部将知县有荐举人先与通判阙,公奏:「莫若籍记与堂除通判,免滋搀夺之风,且坏铨法」。
公以旱求退,不允,因奏及民实惠惟宽减夏税,而施德自近始。
会稽和买诡避极多,今乞权免一年,后当差官釐正。
秀州申,乞权减大军总制钱二万馀缗,吏拟勘当,公曰:「此岂勘当时耶」?
奏蠲之。
高宗上仙,朝廷欲用显仁例,遣三使如敌中,公固执不可,谓今昔事体不同,不当畏人而曲徇。
金国贺生辰使人到阙,上在丧次,议欲宣谕俾归。
公奏贺礼固不可行,但彼远来,止是馆伴发遣,朝廷更无一辞,于理未安。
遂口占数语,令使者归,附奏,中外咸谓得体。
十一月,手诏讨论皇太子参决庶务典礼以闻,上欲从天禧旧制,止就资善堂,公奏:「其时太子尚幼,初见辅臣,恐难尊用。
昔晋有宣猷堂,今作议事堂,亦可」。
十五年,太上山陵,公奏当如祖宗旧法,置使五人。
首相意不欲,礼官又引绍兴显仁例。
公言:「今陛下既用七月之制,又行三年之丧,山陵岂可不用大臣?
永熙陵差吕端太傅,是时一相尚且亲往。
昭慈会稽,仓卒间犹命枢臣为总护使,又差执政张守监掩攒宫。
旧章著,昭然可证。
臣备位宰司,当行」。
乃以公摄太傅,如故事。
明堂加恩,进封济国公,公奏:「久尘政路,自思陵归即欲求去,缘京镗使北,争执礼文,屡蒙宣谕,恐彼中因贺生辰却求报复,令臣任责,是以迁延少待。
今人使已行,求去无嫌,乞骸骨归山林」。
上奖劳再三,曰:「朕比年殊觉病倦,欲传位太子,卿须且留数年」。
公奏:「陛下圣体康彊,只缘哀毁太过,何遽及此」?
上曰:「礼莫大于事宗庙,而病不能自力,每直孟享,往往分诣;
孝莫大于宁亲,而德寿宫隔远,不得日至,欲不退休,得乎?
以此委卿」。
公泣而退。
十二月壬申,上密付绍兴三十二年太上传位亲札,公奏:「陛下躬行舜禹之事,臣释政,以内祠事陛下于别宫」。
上曰:「丞相得无欲用钱端礼例邪」?
上命公草诏,宜以侍几筵奉东朝为意。
十六年正月,拜特进左丞相进封许国公
二月壬戌内禅,公奏:「陛下圣寿康宁,巽位与子,古今盛典,再见本朝,中外同庆
臣等辅政无状,自此不得日侍天颜,无任依恋之至」。
哽噎几不能言,上亦泫然曰:「正赖卿等协赞新君」。
光宗即位,公奏:「陛下初政,用人求言为急,如前宰执侍从首合咨访」。
后三日御笔批出降诏,从公请也。
三月,升少保益国公。
累奏乞回授,上不许,降诏面谕至三四。
公在位稍久,士之有求而不获者多望公,公为是惧,求去甚力,上不许。
既而谏官有言,公请益坚,观文殿大学士潭州
言者不已,遂以少保奉祠而归。
孝宗中使赐公金器,劳问有加。
绍熙改元,判隆兴府,辞不赴。
观文殿学士,判潭州
郡有倍税牙契钱,岁约二十万缗,公亟罢之。
明年六月,复大观文
七月坐举官不实,降授荥阳郡
明年八月,复益国公,改判隆兴
复再入奏祈免,除醴泉观使
今上即位,诏求直言,公奏陈四事:曰圣孝,曰敬天,曰崇俭,曰久任。
且欲仿靖康时谭世绩主管龙德宫,寿皇时命钱端礼德寿宫使故事,遴选太上旧臣一二人,使侍燕閒、从游幸,以广陛下之孝。
本朝提举司天监,皆委近臣,如神宗初年司马光元丰间王安礼,今莫若择侍从之忠直者提举史局
此诚格天之一端。
上特遣使赐公少傅告,公一再辞,寻许回授。
庆元元年三上表告老,少傅致仕。
嘉泰元年,有以布衣上书及公姓名者,言者论公,降一官,次年少傅
四年十月一日薨,年七十有九。
讣闻,上辍朝两日,赠太师,赙银千两、绢千疋。
公娶王氏,益国夫人监察御史葆之女,先公一年薨,葬于庐陵县斗冈之原。
十二月八日,奉公柩合焉。
子纶,朝请大夫、行大理司直
孙颢,宣议郎、新监饶州浮梁县景德镇,兼烟火公事。
孙女五人:长承事郎、监嘉兴府籴纳仓萧彖,馀未行。
公英亮宏达,得于天资,研精覃思,博极书传,少有大志,常以古人自期。
进士第,继擢词科,当官涖事,虑周而识敏,内秉刚方而外和易,人不见其圭角。
高宗一见其文,奇之,由台阁侍从,标望屹然,凡所献替,前代之典章、国朝之故实,援引考證,辞婉意切,悉中事宜。
两制,除拜有非其人者,据正争执,前后两以祠去,士大夫莫不高其风,而孝宗于是益敬公矣。
暨再还朝,旋践二府,政事之外,尤究心武备,选将练兵,常如敌至,慨然以规恢大义为不可已,而务存审重。
孝宗亦自谓往时以文章知公为不尽,而始有大用之意矣。
既正宰席,以身任天下之重,进尽忠益,退省阙遗,辅赞弥缝,靡不用其极。
每与同列奏事上前,有惎公者,公一不顾,反覆辩论,归于是而已。
公于人才务合异同,不主一偏,惟贤是用,尤不乐矫激近名者。
其规模建置,大抵本于仁厚,每以爱养民力、久任牧守为急,于祖宗故事遵守不敢轻易。
孝宗将内禅,讨论典礼,草定诏册,一出公手,他人莫与。
光宗以公甘盘旧学,眷礼尤笃,于是侧目者众。
公竟以论去,閒居十五年,自号平园老叟,筑堂名曰「玉和」,公自序:「四气和谓之玉烛,方今贤和于朝,物和于野,遂使皤然一叟,得侠老于和气之内」。
则知公虽从容绿野,坐远世氛,而其心未尝一日不在朝廷也。
顾常谓《易》六十四卦,惟《谦》六爻皆吉,又「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矣乎」,故平生处己以谦,待物以恕,出于自然,无所矫饰。
公之为文温纯雅正,不厉声色,自足如意,近代建言得体,无出公右。
晚笔力益遒,四方碑板多以属公。
公自奉甚约,义所当予,略无所靳。
亲旧贫不能自给者,廪之终身。
事从兄甚严,视其颜色以为戚欣,抚族姻曲有恩意,官同姓者六、异姓者五。
公虽贵,遇朋友如贫贱时,澹于声色,独嗜书如饥渴。
已老,手校《文苑英华》一千卷,又与同志取欧阳公集反复是正之,遂为善本。
公有《省斋文藁》四十卷,《平园续藁》四十卷,《省斋别藁》十卷,《词科旧稿》三卷,《掖垣丛稿》七卷,《玉堂类藁》二十卷,《政府应制稿》一卷,《历官表奏》十二卷,《奏议》十二卷,《奉诏录》七卷,《承明集》十卷,《辛巳亲征录》一卷,《壬午龙飞录》一卷,《癸未日记》一卷,《閒居录》一卷,《丁亥游山录》三卷,《庚寅奏事录》一卷,《壬辰南归录》一卷,《思陵录》二卷,《玉堂杂记》三卷,《二老堂诗话》二卷,《二老堂杂志》五卷,《玉蕊辨證》一卷,《乐府》一卷,书稿十五卷。
壁之先君文简辱交于公,同德比谊,独相知心。
仲兄著作、季兄贤良皆从公游,蒙待以国士,而壁自幼亦公期予甚过。
追惟三十年间死生离合,感慨增系,自顾驽下,学不加进,有负奖知。
今公既葬矣,纶以行述来请,用不敢辞,序始终大略如右,以俟志公之墓者,且以备奉常太史氏之采择
开禧元年十二月辛未朝议大夫、试尚书礼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兼实录院同修撰、兼直学士院、兼枢密都承旨李壁谨状。
登子胥庙因观钱塘江 元 · 方行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吴越中分两岸开,怒涛千古响奔雷。
子胥不作忠臣死,勾践终非霸主材。
岁月消磨人自老,江山壮丽我重来。
鸱夷铁箭俱安在,目断洪波万里回
应间 其二 东汉 · 张衡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五十四
有间余者曰:「盖闻前哲首务,务于下学上达,佐国理民,有云为也。
朝有所闻,则夕行之。
立功立事,式昭德音。
是故伊尹使君为尧、舜,而民处唐、虞,彼岂虚言而已哉?
必旌厥素尔。
咎单、巫咸,实守王家,申伯、樊仲,实干周邦,服衮而朝,介圭作瑞。
厥迹不朽,垂烈后昆,不亦丕欤!
且学非以要利,而富贵萃之。
贵以行令,富以施惠,惠施令行,故《易》称以「大业」。
质以文美,实由华兴,器赖雕饰为好,人以舆服为荣。
吾子性德体道,笃信安仁,约己博艺,无贤不钻,以思世路,斯何远矣!
曩滞日官,今又原之。
虽老氏曲全,进道若退,然行亦以需。
必也学非所用,术有所仰,故临川将济,而舟楫不存焉。
徒经思天衢,内昭独智,固合理民之式也?
故尝见谤于鄙儒。
深厉浅揭,随时为义,可贪于支离,而习其孤技邪?
参轮可使自转,木雕犹能独飞,已垂翅而还故栖,盍亦调其机而铦诸?
昔有文王,自求多福。
人生在勤,不索何获。
曷若卑体屈己,美言以相克?
鸣于乔木,乃金声而玉振之。
用后勋,雪前吝,婞很不柔,以意谁靳也」。
应之曰:「是何观同而见异也?
君子不患位之不尊,而患德之不崇;
不耻禄之不夥,而耻智之不博。
是故艺可学而行可力也。
天爵高悬,得之在命或不速而自怀,或羡旃而不臻,求之无益,故智得偭而不思。
阽身以徼幸,固贪夫之所为,未得而豫丧也。
枉尺直寻,议者讥之,盈欲亏志,孰云非羞?
于心有猜,则簋飧馔餔犹不屑餐,旌瞀以之。
意之无疑,则兼金盈百而不嫌辞,孟轲以之。
士或解裋褐而袭黼黻,或委锸筑而据文轩者,度德拜爵,量绩受禄也。
输力致庸,受必有阶。
浑元初基,灵轨未纪,吉凶分错,人用朣朦。
黄帝为斯深惨。
有风后者,是焉亮之,察三辰于上,迹祸福乎下,经纬历数,然后天步有常,则风后之为也。
少昊清阳之末,实或乱德,人神杂扰,不可方物,重、黎又相颛顼而申理之,日月即次,则重、黎之为也。
人各有能,因艺受任,鸟师别名,四叔三正,官无二业,事不并济。
昼长则宵短,日南则景北。
天且不堪兼,况以人该之。
夫玄龙,迎夏则陵云而奋鳞,乐时也;
涉冬则淈泥而潜蟠,避害也。
公旦道行,故制典礼,以天下,惧教诲之不从,有人之不理。
仲尼不遇,故论《六经》,以俟来辟,耻一物之不知,有事之无范。
所考不齐,如何可一?
战国交争,戎车竞驱,君若缀旒,人无所丽烛武县缒而秦退师,鲁连系箭而聊城弛柝。
从往则合,横来则离,安危无常,要在说夫
咸以得人为枭,失士为尤。
樊哙披帷,入见高祖
高祖踞洗,以对郦生
当此之会,乃鼋鸣而鳖应也。
故能同心戮力,勤恤人隐,奄受区夏,遂定帝位,皆谋臣之由也。
故一介之策,各有攸建,子长谍之,烂然有第。
夫女魃北而应龙翔,洪鼎声而军容息;
溽暑至而鹑火栖,寒冰冱而鼋鼍蛰。
今也皇泽宣洽,海外混同,万方亿丑,并质共剂,若修成之不暇,尚何功之可立!
立事有三,言为下列
下列且不可庶矣,奚冀其二哉!
于兹缙绅如云,儒士成林,及津者风摅,失涂者幽僻,遭遇难要,趋偶为幸世易俗异,事势桀殊,不能通其变,而一度以揆之,斯契船而求剑,守株而伺兔也。
冒愧逞愿,必无仁以继之,有道者所不履也。
越王勾践事此,故厥绪不永,捷径邪至,我不忍以投步;
干进苟容,我不忍以歙肩。
虽有犀舟劲楫,犹人涉卬否,有须者也。
姑亦奉顺敦笃,守以忠信,得之不休,不获不吝。
不见是而不惛,居下位而不忧,允上德之常服焉。
方将师天老而友地典,与之乎高睨而大谈,孔甲且不足慕,焉称殷彭及周聃!
与世殊技,固孤是求。
子忧朱泙曼之无所用,吾恨轮扁之无所教也。
子睹木雕独飞,悯我垂翅故栖,吾感去蛙附鸱,悲尔先笑而后号也。
斐豹以弊督燔书,礼至以掖国作铭;
弦高以牛饩退敌,墨翟以萦带全城;
贯高端辞显义,苏武以秃节效贞;
蒲且以飞矰逞巧,詹何以沈钧致精;
弈秋以棋局取誉,王豹以清讴流声。
仆进不能参名于二立,退又不能群彼数子。
悯《三坟》之既颓,惜《八索》之不理。
庶前训之可钻,聊朝隐乎柱史
且韫椟以待价,踵颜氏以行止。
曾不慊夫晋、楚,敢告诚于知己(《后汉·张衡传》)」。
三田渡 清 · 姜再恒
 出处: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南汉城头一叹息,三田渡口再叹息。
叹息叹息何叹息,叹息崇祯之丁丑
丁丑年间国事何岌岌,胡骑长驱入我国。
入我国三日,疾驰二千里。
据我汉阳城,食我三江畤。
至尊驰马入南汉,百官跣足走荆棘。
胡人纵兵来攻城,云梯冲车动山岳。
三军苦战力已竭,四方援兵皆溃散。
已而江都破,都副检察捧头乘舟鸟兽窜。
事至无奈何,于是倡和议。
初言和再言降,青衣出世子质。
我人哭胡人歌,碑文作碑文书。
立之汉江江上头,文法奇壮笔法如。
行人过者指而言,云是汗之胜战碑。
胜战碑下江水流,千载万载波声悲。
至今皮币走蓟门,畏天诚心靡不至。
当时谋国果何人,千里畏人岂谓智。
前既寡谋后不戒,子孙万世遗深耻。
少康一旅众,秦穆三败馀。
句践甲盾五千人,燕昭败亡初。
皆能有志能复雠,靡明蠡毅真贤士。
我闻当时人有谚,崔大夫郑大夫刺。
一笑一刺何所为,谋国不以笑刺致。
我愿君王恢大志,任贤使能行德政。
率我欢欣鼓舞民,应彼中原遗黎者壶酱迎。
扫荡胡虏无遗类,漠南漠北皆清净。
然后取此碑,投之沧海风涛浩渺中。
乃作武宫告成事,用洗神人幽愤岂不鸿。
天心 清末至民国 · 陈曾寿
五言律诗 押虞韵
天心正冥漠,吾道属艰虞。
不得蹈海死,还成黏壁枯。
契丹劳辅晋,勾践久臣
自哂腼人面,怀哉范大夫
公孙述 东汉 · 李熊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一
方今四海波荡,匹夫横议。
将军割据千里,地什汤、武,若奋威德,以投天隙,霸王之业成矣。
改名号,以镇百姓(《后汉·公孙述传》,「功曹李熊说述,于是自立为蜀王」。)
投浙东王大夫二十868年 唐末 · 罗隐
五言排律 押阳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
引用典故:棠阴 移山志 题柱 弄印 三冬学
越岭千峰秀,淮流一派长。
暂凭开物手,来展济时方。
旧迹兰亭在,高风桂树香。
地清无等级,天阔任徊翔。
麈尾谈何胜,螭头笔更狂。
直曾批凤诏,高已冠鹓行。
啸傲辞民部,雍容出帝乡
赵尧推印绶,句践与封疆。
水占仙人吹,城留御史床。
嘉宾邹润甫,百姓贺知章
席煖飞鹦鹉,尘轻驻骕骦。
夜歌珠断续,晴舞雪悠扬。
化向棠阴布,春随棣萼芳。
盛名韬不得,雄略晦弥彰。
自愧三冬学,来窥数仞墙
感深惟刻骨,时去欲沾裳。
想望鱼烧尾,咨嗟鼠啮肠。
可能因蹇拙,便合老沧浪
题柱心犹壮,移山志不忘。
深惭百般病,今日问医王。
对事 东汉 · 郦炎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二
客问郦炎曰:「吴王曷不傅子而傅兄弟?
四人傅者,将以致国乎季札,季扎不受。
虽有僚立阖闾之弑,《春秋》犹以不受为义,不杀为仁。
桓谭以吴之篡弑灭亡,衅由季札不思上放周公之摄位,而下慕曹藏之谦让,名已细矣。
《春秋》之趣,岂谓尔乎」?
曰:「夫四王之轻命致国乎季子,谓其能流庆百世也。
季子不受,内有篡杀之乱,外致灭亡之祸。
虽知洁己之可为,不惟宗庙之绝祀,其痛矣」!
问曰:「周制诸侯,父死子继。
从先私志,受非所继,是浮行,岂节义之谓与?
阖闾之欲国,盖缘之雅意,故曰季子虽至,不吾废也。
今如吾子之云,则君子可称乎:「炎曰:「光知季子仁而无权,故肆意焉。
季子不能讨,是则《春秋》所讥。
仁而不武,无能达也。
子之云,《公羊》也。
《公羊》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以王父命辞父命;
不以家事辞国政,以国政辞家事。
卫辄拒父,犹谓之可,况以国治篡弑之子乎?
祭仲行权,《公羊》嘉之,云君可以死易生,国可以存易亡。
季子不然,犹可善乎?
此盖《公羊》之失,非义之通者也。
周公诛二叔,不为不仁,宋穆受兄国,不为不义。
君子急病而让夷,故践明堂,朝诸侯,非荣其位,为时之急也。
以季子之才,君国子民,行化四方,与夫句践,相去几何?
若令向时见国危乱,慕周公急时之义,思先君致国之意,摄政持统,迈其威德,奚翅迁都,尚征上国,朝齐、宋、、鲁、卫执玉之君哉!
孔子称可与立道,未可与权。
权反经而善,圣之达节者也。
季子守节之士,故非其量度乎」?
问者因又谓曰:古者圣人封建诸侯,皆云百里,取象于雷。
雷何取也,曰:「《易》震为雷,亦为诸侯。
雷震惊百里」。
曰:「何以知之」?
曰:「以其数知之。
夫阳动为九,其数卅六;
阴静为八,其数卅二。
震,一阳动,二阴静(《御览》作「从」。),故曰百里」。
闻者称善(《古文苑》,又略见《御览》十三)
南阳 唐 · 皮日休
七言律诗 押鱼韵
昆阳王气已萧疏,依旧山河捧帝居。
废路塌平残瓦砾,破坟耕出烂图书。
绿莎满县年荒后,白鸟盈溪雨霁初。
二百年来霸王业,可知今日是丘墟。
风俗通义佚文卷一 其九 东汉 · 应劭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六
不举并生三子。
俗说生子至于三,似六畜,言其妨父母,故不举之也。
谨案《春秋》《国语》,越王句践令民生二子者与之饩,生三子者与之乳母。
三子力不能独养,故与乳母。
所以人民繁息,卒灭强吴,雪会稽之耻,行霸于中国也。
陆终氏娶于鬼方,谓之女如此𫝬,是生六子,皆为诸侯。
今人多生三子,子悉成长,父母完安。
天所孕育,而害其父母兄弟者哉(《意林》,《御览》三百六十一)
风俗通义佚文卷四:氏姓上 其八十 东汉 · 应劭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九
徭氏。
东越王徭,句践之后,其后以徭为姓(《后汉·岑彭传》注)
吴将校部曲文 东汉末 · 陈琳
 出处:全后汉文 卷九十二、文选卷四十四
年月朔日,子尚书令彧,告江东将校部曲及孙权宗亲中外:盖闻祸福无门,惟人所召。
夫见机而作,不处凶危,上圣之明也;
临事制变困而能通,智者之虑也;
渐渍荒沈,往而不反,下愚之蔽也。
是以大雅君子,于安思危,以远咎悔;
小人临祸怀佚,以待死亡。
二者之量,不亦殊乎!
孙权小子,未辨菽麦,要领不足以膏齐斧,名字不足以洿简墨
譬犹鷇卵,始生翰毛,而便陆梁放肆,顾行吠主。
谓为舟楫足以距皇威,江湖可以逃灵诛,不知天网设张,以在纲目,爨镬之鱼,期于消烂也。
若使水而可恃,则洞庭无三苗之墟,子阳荆门之败,朝鲜之垒不刊,南越之旌不拔。
夫差阖闾远迹,用申胥之训兵,栖越会稽,可谓强矣。
及其抗衡上国,与晋争长,都城屠于勾践武卒散于黄池,终于覆灭,身罄越军。
吴王濞骄恣屈强,猖猾始乱,自以兵强国富,势陵京城
太尉帅师,甫下荥阳,则七国之军,瓦解冰泮之骂言未绝于口,而丹徒之刃以陷其胸。
何则?
天威不可当,而悖逆之罪重也。
且江湖之众,不足恃也。
董卓作乱,以迄于今,将三十载。
其间豪桀纵横,熊据虎跱,强如二袁,勇如吕布,跨州连郡,有威有名,十有馀辈。
其馀锋捍特起鹯视狼顾,争为枭雄者,不可胜数。
然皆伏鈇婴钺,首腰分离,云散原燎,罔有孑遗。
近者关中诸将,复合聚,续为叛乱,阻二华,据河渭,驱率羌胡,齐锋东向,气高志远,似若无敌。
丞相秉钺鹰扬,顺风烈火,元戎启行,未鼓而破,伏尸千万,流血漂橹,此皆天下所共知也。
是后大军所以临江而不济者,以韩约马超逋逸迸脱,走还凉州,复欲鸣吠
逆贼宋建,僭号河首,同恶相救,并为唇齿。
镇南将军张鲁,负固不恭。
皆我王诛所当先加。
故且观兵旋旆,复整六师,长驱西征,致天下诛。
偏将涉陇,则建约枭夷,旌首万里;
军入散关,则群氐率服,王侯豪帅,奔走前驱。
进临汉中,则阳平不守,十万之师,土崩鱼烂,张鲁逋窜,走入巴中怀恩悔过,委质还降
夷王朴胡賨邑侯杜濩,各帅种落,共举巴郡,以奉王职
钲鼓一动,二方俱定,利尽西海,兵不钝锋。
若此之事,皆上天威明,社稷神武,非徒人力所能立也。
圣朝宽仁覆载,允信允文,大启爵命,以示四方。
鲁及胡濩皆享万户之封,鲁之五子,各受千室之邑,胡濩子弟部曲将校为列侯将军已下千有馀人。
百姓安堵,四民反业。
而建约之属,皆为鲸鲵;
超之妻孥,焚首金城,父母婴孩,覆尸许市。
非国家钟祸于彼,降福于此也,逆顺之分,不得不然。
夫鸷鸟之击先高,攫鸷之势也;
牧野之威,孟津之退也。
今者枳棘剪捍,戎夏以清,万里肃齐,六师无事。
故大举天师百万之众,与匈奴南单于呼完厨及六郡乌桓丁令屠各,湟中羌僰,霆奋席卷,自寿春而南。
又使征西将军夏侯渊等,率精甲五万,及武都氐羌,巴汉锐卒,南临汶江,扼据庸蜀。
江夏襄阳诸军,横截湘沅,以临豫章,楼船横海之师,直指吴会。
万里剋期,五道并入,权之期命,于是至矣。
丞相衔奉国威,为民除害,元恶大憝,必当枭夷
至于枝附叶从,皆非诏书所特禽疾。
故每破灭强敌,未尝不务在先降后诛,拔将取才,各尽其用。
是以立功之士,莫不翘足引领,望风响应。
袁术僭逆,王诛将加,则庐江太守刘勋先举其郡,还归国家。
吕布作乱,师临下邳张辽侯成,率众出降。
还讨眭固,薛洪樛尚,开城就化
官渡之役,则张合高奂举事立功。
后讨袁尚,则都督将军马延、故豫州刺史阴夔、射声校尉郭昭临阵来降。
围守邺城,则将军苏游反为内应,审配兄子开门入兵。
既诛袁谭,则幽州大将焦触攻逐袁熙,举事来服
凡此之辈数百人,皆忠壮果烈,有智有仁,悉与丞相参图画策,折冲讨难,芟敌搴旗,静安海内,岂轻举措也哉!
诚乃天启其心,计深虑远,审邪正之津,明可否之分,勇不虚死,节不苟立,屈伸变化,唯道所存,故乃建丘山之功,享不訾之禄,朝为仇虏,夕为上将,所谓临难知变,转祸为福者也。
若夫说诱甘言,怀宝小惠,泥滞苟且,没而不觉,随波漂流,与熛俱灭者,亦甚众多。
吉凶得失,岂不哀哉!
昔岁军在汉中,东西悬隔遗守,不满五千,亲以数万之众,破败奔走,今乃欲当禦雷霆,难以冀矣。
夫天道助顺,人道助信,事上之谓义,亲亲之谓仁。
孝章,君也,而诛之,孙辅,兄也,而杀之。
贼义残仁,莫斯为甚。
乃神灵之逋罪,下民所同雠
辜雠之人,谓之凶贼
是故伊挚去夏,不为伤德;
飞廉,不可谓贤。
何者?
去就之道,各有宜也。
丞相深惟江东旧德名臣,多在载籍。
近魏叔英秀出高峙,著名海内;
虞文绣砥砺清节,耽学好古;
周泰明当世隽彦,德行脩明。
皆宜膺受多福,保乂子孙。
而周盛门户无辜被戮,遗类流离,湮没林莽,言之可为怆然,闻魏周荣虞仲翔各绍堂构,能负析薪。
及吴诸顾陆旧族长者,世有高位,当报汉德,显祖扬名
及诸将校孙权婚亲,皆我国家良宝利器,而并见驱迮,雨绝于天,有斧无柯,何以自济?
相随颠没,不亦哀乎!
盖凤鸣高冈,以远罻罗,贤圣之德也。
鸋鴂之鸟,巢于苇苕,苕折子破,下愚之惑也。
江东之地,无异苇苕,诸贤处之,信亦危矣。
圣朝开弘旷荡,重惜民命,诛在一人,与众无忌,故设非常之赏,以待非常之功。
霸夫烈士奋命之良时也,可不勉乎!
若能翻然大举,建立元勋,以应显禄,福之上也。
如其未能,笇量大小,以存易亡,亦其次也。
系蹄在足,则猛虎绝其蹯;
蝮蛇在手,则壮士断其节。
何则?
以其所全者重,以其所弃者轻。
若乃乐祸怀宁,迷而忘复,闇大雅之所保,背先贤之去就,忽朝阳之安,甘折苕之末,日忘一日,以至覆没,大兵一放,玉石俱碎,虽欲救之,亦无及已。
故令往购募爵赏,科条如左。
檄到,详思至言。
如诏律令。
范丞相(一)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二八、《鸿庆居士文集》卷一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八四
某去年承乏平江,侧聆相公召归中司,候司造朝,驰书赞喜。
无何,触罪罢去,携孥累窜伏三吴大泽中,不敢复以姓名通于执事大人之门。
乱定,亲旧移书,访问生死,传闻相公进位大丞相,不觉欣然拊髀而起,退而裁书,诵所闻,庶几区区千一之虑。
书成复毁,至于三四,卒不获已,愿效其愚。
某窃观崇宁以来,士大夫徇名失实,皆枵然不适于用,其流至于靖康建炎极矣。
救今日之乱,且置元丰元祐勿论,宜度时之所宜为者,急起而趋之,如拯焚救溺。
不然,袭常祖故,以乱救乱,天下纷纷,何时而定也?
四夷侵暴,群盗相挻而起,所宜尊宠战士以效命致忠,而贾谠辈以言章摈斥于清流之外,激怒奸雄,蹈白马之覆辙;
时危多故,贤者避世,所宜激赏忠义,共立于王朝,而詹乂以恬退,蒙诏奖进学士,以固士大夫全身远害之谋。
财计之臣,惴惴然,恐以乏军兴得罪。
王琮以不镂《通鉴》书板,罢转运使,何其缓而不切也。
江置使,防遏又置使,州带钤辖,又兼安抚,平江又兼制置常州小郡,安抚司使臣至百馀辈,官乱民贫,视宣和为甚。
而改天长、江阴为军,尤为无理。
两州既失两县租税之入,两县又纷然建立官吏,召募使令,掊聚禄廪,创置公使,独任一州,供亿之责,诛求百出,民不堪命,此何为也?
某去秋寄家湖上,居苏、常两郡之间,外调防江之夫,内严防城之具,尽录公私材木以为战舰,毁彻庐舍以广壕堑,斩伐丘墓以创楼橹,掘地陷马,编木为大筏,率米为粮,敛钱犒军,掊取缯帛为袍袄之属,凡战守之备,修举亡遗,而民力亦尽。
大盗入境,将吏望风委之而去。
凡前二守之勤劳,两县之备禦,第以上应诏旨,下以疑误邦人,故吴人之死者十九。
京师太原,天下之金城汤池也,尚不能守,胡不明示邦人徙避之计以全其肝脑?
而在官者又恐以无所为而得咎,故宁大坏至此也。
虏骑入苏、常,不满二十日,而戚方、郭吉、刘远、张威武之流,皆防江大兵,涂炭一路,积七八月而后定。
防江本以备虏也,虏欲至则溃散而为盗,虏已去又招安为兵,既往之败,可以为鉴。
刘光世防江之师又至矣,淫名亡实,其祸至此,可不悲哉!
恭惟某官盛德伟望,尊显三朝,他日大廷摩上之言,谏垣论刺宰相之疏,天下传诵,以为口实。
今以天下宰居其位,行其言,必有以大慰斯民之望。
然今徇名之大患有二,二患未去,则四夷猖狂,群盗椎剽,社稷危亡之忧,生民涂炭之祸,未易以岁月定也。
靖康之初,大臣树党,弃捐官爵,如用泥土;
而妄言无行之徒上书图进取者,所在如市。
狂诞不根,往往报闻,则诅诽君父,谤骂大臣,以逞其不肖之心,兴讹造讪,更唱迭和,鼓惑群小激怒军士,驯致钱塘伏阙之变。
比苗、刘伏其诛,而人犹以为冤,皆此辈为之。
一患也。
建炎以来,宰相第行台谏风旨,今日行某事,言而罢之;
明日用某人,言而黜之。
凡所施置,曾不得一举手,俄而边遽上闻,则又以罔功之罪攻而去之矣。
是其言果出于正邪?
此卖直钓名于一时,而阴欲尽其所厚善者尔。
二患也。
去此二患,必以饰非拒谏负天下之谤。
二患未除,则群言乱政,必致误朝之谴。
然则奈何?
嬴秦之亡也,刘、项相拒于荥阳、京索之间,天下之士,不归汉则归楚。
高帝纳用群策,虽麾下骑士,亦时时审问邑中贤豪。
至于驾驭群臣,则踞床洗足,溺冠骑项。
所谓盛服先生,谏争之臣,亦嫚侮而不信。
何者?
谋议之臣,内有良、平腹心之亲;
将帅之臣,外有信、越爪牙之用。
一身之势,合而无閒。
或借箸于食前,或排闼于卧内,附耳而谈,蹑足而悟,如疾痛苛痒切于肌肤手足,不期而自至,故能蹶秦诛楚,以成帝王之勋。
彼其伏青蒲,冠獬豸,譊譊然陈说诗书,上章欢哗以应故事,固高帝之所大骂而不信也。
今朝廷得一韩信以为将帅,言者必曰寄食漂母,无资身之策;
受辱跨下,无兼人之勇,今拜为大将,而一军皆惊,则必黜之矣。
又得一陈平以为谋臣,言者必曰事魏不容,事楚亡去,受金盗嫂,反覆乱臣,今拜为护军而诸将尽欢,则必黜之矣。
陈平、韩信之贤,没世不可得;
幸而得之,必不为用。
诸生则不能斗,而尾生孝己之行,又亡益于存亡成败之几。
依违固避,以苟岁月。
主上一旦赫然责宰相以扶颠持危之效,而公车北阙之章、白简皂囊之封,又随而至矣。
相公之计,当以身任天下之谤讪,革去淫名文具之害政,深究天下治乱之实。
今日用某人,明日行某事,造膝开陈,勿疑勿贰,如句践种、蠡,齐侯之管仲
凡迂阔难行之论,谬悠无稽之谈,不得一言入于其间,庶几有立于天下,而大尉民望
不然,去就有义,不可则止,无自辱焉。
其更有深于此者,而不敢言也。
越女 唐 · 汪遵
七言绝句 押麻韵
玉貌何曾为浣沙,只图句践夫差
苏台日夜唯歌舞,不觉干戈犯翠华。
复谯租税令延康元年七月甲午 曹魏 · 曹丕
 出处:全三国文 卷六
先王皆乐其所生,礼不忘其本。
谯,霸王之邦,真人本出,其复谯租税二年(《魏志·文帝纪》注引《魏书》)
伐吴诏黄初三年十月 曹魏 · 曹丕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五
制诏:昔轩辕不为涿鹿之师,则蚩尤之妖不灭;
唐尧不兴丹水之阵,则南蛮之难不平;
汉武不行吕嘉之罚,则横浦之表不附;
光武不加嚣述之诛,则陇蜀之乱不清。
故曰「非威不服,非兵不定」。
孙权小丑,凭江悖暴,因有外心,凶顽有性。
故奋武锐,顺天行诛。
骁骑龙骧,猛将武步,或修句践潜涉之口顽,或图韩信夏口之诳愚。
接舡以水攻阵,六军以陆横击。
征南进运,以围江陵,多获舟船,斩首执俘。
降者盈路,牛酒日至。
大司马及征东诸将,卷甲长驱,其舟队今已向济。
今车驾自东为之瞻镇,云行天步,乘衅而运。
贼进退道迫,首尾有难,不为楚灵乾溪之溃,将有彭宠萧墙之变。
必自鱼烂,不复血刃。
宜慎终动静以闻(《文馆词林》六百六十二)
奸谗 曹魏 · 曹丕
 出处:全三国文 卷八
佞邪秽政,爱恶败俗。
国有此二事,欲不危亡,不可得也(序首二十一字从《意林》加。)
何进灭于吴匡、张璋,袁绍亡于审配、郭图,刘表昏于蔡瑁、张允。
孔子曰︰「佞人殆」。
信矣!
古事已列于载籍,聊复论此数子,以为后之监诫,作奸谗。
中平之初大将军何进,弟车骑苗,并开府
近士吴匡、张璋,各以异端有宠于,而苗恶其为人。
、璋毁苗而称进,闻而嘉之,以为一于己。
灵帝崩,进为宦者韩悝等所害。
、璋忌苗,遂劫进之众,杀苗于北阙,而何氏灭矣。
郑昭公杀于渠弥,鲁隐公死于羽父,苗也能无及此乎!
夫忠臣之事主也,尊其父以重其子,奉其兄以敬其弟,故曰爱其人者,及其屋乌,况乎骨肉之间哉!
独何嘉焉。
袁绍之子谭,长而慧(三国志袁绍传注作惠。古书皆以惠为慧字。),尚少而美。
绍妻爱尚,数称其才,绍亦雅奇其貌,欲以为后,未显而绍死。
别驾审配护军逢纪,宿以骄侈不为谭所善,于是外顺绍妻,内虑私害,矫绍之遗命,奉尚为嗣。
颍川郭图、辛评,与配、纪有隙,惧有后患,相与依谭。
盛陈嫡长之义,激以绌降之辱,劝其为乱,而谭亦素有意焉,与尚亲振干戈,欲相屠裂。
王帅承天人之符应,以席卷乎河朔,遂走尚枭谭,禽配馘
二子既灭,臣无馀(句有脱文。)
绍遇因运,得收英雄之谋,假士民之力,东苞巨海之实,西举全晋之地,南阻白渠黄河,北有劲弓胡马,地方二千里,众数十万,可谓威矣。
当此之时,无敌于天下,视霸王易于覆手,而不能抑遏愚妻,显别嫡庶,婉恋私爱,宠子以貌。
其后败绩丧师,身以疾死,邪臣饰奸,二子相屠,坟土未乾,而宗庙为墟,其误至矣。
刘表长子曰琦,始爱之,称其类已。
久之,为少子琮纳后妻蔡氏之侄。
至蔡氏有宠,其弟蔡瑁、表甥张允,并幸于,惮琦之长,欲图毁之。
而琮日睦于蔡氏,允、瑁为之先后。
琮之有善,虽小必闻;
有过,虽大必蔽。
蔡氏称美于内,、允叹德于外,日然之,而琦益疏矣,出为江夏太守,监兵于外。
、允阴司其过阙,随而毁之,美无显而不掩,阙无微而不露。
于是忿怒之色日发,诮让之书日至,而琮坚为嗣矣。
故曰容刀生于身疏,积爱出于近习,岂谓是邪。
泄柳、申详,无人乎穆公之侧,则不能安其身,君臣则然,父子亦犹是乎!
后表疾病,琦归省疾。
琦素慈孝,、允恐其见,父子相感,更有托后之意,谓曰︰「将军命君抚临江夏,为国东藩,其任至重。
今释众而来,必见谴怒,伤亲之欢心(心字依三国志刘表传注加。),以增其疾,非孝敬也」。
遂遏于户外,使不得见,琦流涕而去,士民闻而伤焉。
易牙、杜宫,竖牛虚器,何以加此。
琦岂忘晨凫北犬之献乎!
隔户牖而不达,何言千里之中山
嗟乎!
父子之閒,何至是也?
表卒,琮竟嗣立,以侯与琦,琦怒投印,伪辞奔丧,内有讨、允之意。
会王师已临其郊,琮举州请罪,琦遂奔于江南
昔伊戾、费忌,以无宠而作谗,江充、焚礼(焚礼当考。),以负罪而造蛊,高、斯之诈也贪权,躬宠之罔也欲贵,皆近取乎骨肉之閒,以成其凶逆。
悲夫!
匡、璋、配、图、瑁、允之徒,固未足多怪。
以后监前,无不烹菹夷灭,为百世戮试(旧校云试恐当作诋。)
然犹昧于一往者,奸利之心笃也。
其虽离父子,隔昆弟,成奸于朝,制事于须臾,皆缘厓隙以措意、托气,应以发事,挟宜愠之成画,投必忿之常心。
势如憞怒,应若发机,虽在圣智,不能自免,况乎中材之人。
若夫爰盎之谏淮南田叔之救梁孝,杜邺之绐二王,安国之和两主,仓唐之称诗,史丹之引过,周昌犯色以廷争,叔孙切谏以陈诫,三老抗疏以理冤,千秋托灵以寤主,彼数公者,或显德于前朝,或扬声于上世,或累迁而登相,或受金于帝室。
其言既酬,福亦随之,斯可谓善处骨肉之閒矣(群书治要卷七。)